廬山煙照月

【書        名】在我離開之前

【原  書  名】One Last Thing Before I Go

【作        者】強納森‧崔普爾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(Jonathan Tropper)

【譯        者】陳岳辰

【出  版  社】春光出版

【出版日期】2013年11月02日

【原著出版】2012年

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，感覺只是佔空間，根本不需要存在。我一直回想，想找到究竟是哪個時間點開始出了差錯，但我還是想不起來。就好像有一天上床睡覺，隔天卻全身麻木了那樣。 (P.258)

過著失敗人生的中年可悲男子──席佛，失去了曾經擁有的明星光環，同時也失去了婚姻。住在名為凡爾賽宮的公寓裡，與一群同樣過著失敗人生的中年男子互為鄰居。主動跑來來找他的18歲女兒，帶來的消息竟說是懷孕了。然而造化弄神更弄人，糟糕的事情不只這件，而是接二連三……。突然昏倒醒來後的席佛，醫生一開口便告知他動脈剝離，不得不開刀治療。然而眼前的這位醫師，卻是將要娶走他前妻的傢伙。

或許是壞事連連吧，還是賭氣鬧彆扭。人生究竟是哪裡出錯了？已經是個夠糟糕的中年男子，拒絕開刀選擇等死。這不定時的風險形同自殺，但如果拋下一切就這樣離開，對每個人來說是不是更好？

知道自己要死了，做事會出現迥異於以往的清晰專注，好像污穢的世界得到洗滌，人事物都能看得乾淨俐落，在自己的意識流動中找到定位，往四面八方串連，彷彿大腦的連結力飛躍地提升。 (P.94)

面對死亡時間有限的情況下，腦袋加速運轉，好像什麼都不再顧忌，不再壓在心頭說不出口。女兒懷孕的事、對前妻的留戀、對家人的惡言，甚至還與前妻的未婚夫李奇大打出手。原本深埋心裡頭的話，好像洩洪般的滾滾大水，滔滔不絕的脫口而出，閉不了口。古人所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，對席佛來說如果以為人之將死其心也善，那就大錯特錯了。 (P.172)。其言、其心溢於言表毫不做作，席佛因此惹了不少麻煩。

本書的作者強納森‧崔普爾，正是藉由這樣的文字、對話，突顯出苦悶中年男子的憂鬱與慾望。書中不乏詼諧有趣的情節，以及妙語連珠的對話。例如上一句是正經八百的口氣說著「有些人不會等待接下來發生什麼，而是自己去決定想發生什麼，並且努力實現」(P.300)，接著對話馬上變成說「一樣啦。我也等著宇宙幫我做決定，但結果呢，宇宙忙著作其他更有意義的事情。」(P.301)。書中角色妙趣橫生的一言一行，不禁讓人發笑。作者不只道出中年男子歷盡滄桑的苦悶，也細膩的描繪出父母、弟弟、女兒的陪伴與支持。因為是一家人，所以會在意、會難過，即使彼此間相互幽默地調侃，甚至發生口角衝突，但不變的是，家人永遠陪伴在身邊，默默地付出無私的關懷。

或許正如李奇所說

你根本就不想死，你只是希望可以不費半點功夫就得到大家的原諒，以為可以抹去你拋妻棄女的事實，而且你太自我中心了，根本沒意識到你再這麼做下去，等於二度毀壞她們的人生。 (P.173)

對席佛來說這無異於自我毀滅。面對死亡或許就變得毫無忌諱，什麼也不必再負擔了，好像鬆了一口氣。這樣的自殺舉動，其實是有目的的、給予正當性的理由存在。真正想死的人，是不會留下任何形式的遺書就靜悄悄死去的人。因為對生命還存留著眷戀，對人生還有著些微渴望，希望臨終前得到什麼、完成什麼，在他離開之前還期望著某樣願景。

一開始就接受開刀治療，是否會有後續的溫暖、救贖，人生是否從此就變得不一樣？即便得到寬恕諒解，曾經失去的又是否能夠挽回？不會有人曉得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！面對死亡，感情將真情畢露，不再壓抑的道出真心話。其心也善吧！心底下那份渴望救贖的心仍舊存在，依然期許能抵達遠方那夢想之丘的美好彼岸，走向希望世界……

以上感謝春光出版提供試讀機會

圖片源自博客來